8/04/2012

重複

我記得已經是第二次到這個地方。一幢舊式體面的洋樓,六七層高,兩個相連的單位,外面有濃密的樹,葉子大而呈淚珠型。陽台很寬敞,有不少小而親密的文化聚會在那裡發生,一直在計劃。陽台欄杆外有一個凹糟位,可以安穩地蹲人。那裡是浪費時間的家,兩個單位都是。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我發脾氣而跳出欄杆外,抱膝想了很久,想要跳下去。而後那些樹消散,樹與葉遮蓋的竟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斜坡,因此跳下去也死不了人的。人們便像六七十年代的街童一樣,坐著滑下去到街邊馬路上,我也一樣。整個夢的氛圍就變得不那麼緊張。即使通往殘酷的現實,也變得緩慢。

接下來的故事每次有不同,比如今次,陳冠中有出來問「我們上次計劃的聚會怎樣了」,黃衍仁會說「佢鍾意呢type印度feel有乜辦法」。它與現實的關係,有時是順應,有時是互補,不過無論怎樣,如果夢到浪費時間,醒來心情很難變好。

我懷疑在某些時候,我便會重複在夢裡到達一些不存在的地方,它們自成角落與故事。比如深水埗某一條街道,有一間表面上很像越南野的茶餐廳,我和我的中學同學常常出於誤會而去到那裡,省悟「咦這就是我們上次來過的嘛,佢都唔係越南野」。上次也是一個夢。

在夢裡開展一個相似而不相同的城巿,現實裡翻出細小的虛構皺摺,不知是否出於痛苦。而就像不能寫虛構的小說一樣,我是把痛苦之源帶到夢裡去的人,無法離開痛苦而重新生活——這到底是自我中心還是不夠自我中心,我不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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