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2006

+___+ 本blog一週年(又厚臉皮呃post?!)

1. 本blog迄今,連本篇在內,共收320篇文章。就寫32件事吧。
2. rhetorical pain(修辭性痛楚)的意思是,總是傾向於那麼情緒,但要看清修辭在其間的中介作用,這樣就可以中和情緒的單向。
3. 作為唸文學的人,我始終著迷不已的是,修辭與情緒之間互相消減與增強的作用,混亂而難以釐清的空間。
4. 本blog的字體特地校小至85%,以增加閱讀難度。
5. column width經校寬,以減輕長篇幅的感覺。
6. 被勸喻一篇文章不要長過「一版」。迄今仍朝這方向努力。
7. 已經有太多人,向我說「你將個blog d 野寫落論文,咪可以寫完囉!」
8. 小劇場警惡懲奸,已成為朋友群中一項有力的威脅。
9. 很懶整link,很多常去的網頁都沒有加入link,例如飯氣劇場。其實飯氣劇場就是小劇場的概念所來。
10. 筆戰。每次字數都過萬。已經受到朋友呵責和嘲笑好多次。
11. 留言數量最高是87。論文悲鳴經常都是零comment。反撲後現實不變。
12. 反圖象。照片風格:混亂、醜樣、即時性紀錄。這樣最接近本blog的真實。
13. 每次看見search「除若宣」的人來到,心中都親切莫名。他來過接近10次了。
14. 最多人search到這個網頁的關鍵詞是「lolita」。沒有寫出好的文章,真是不好意思。
15. 最滿意的影評是《親切的金子》和《怪物》。因為前者沒有人留意而格外偏愛。
16. 齊澤克電影上映的時候,曾有斯洛文尼亞的網絡search「rhetorical pain, tsw」到這裡來!
17. 那些留過言的人們——「 一路上與一些人擁抱一邊廂與一些人絕交 /有人背影不斷膨漲而有些情境不斷縮小」。
18. 世貿期間,瀏覽暴升,同字花出版後情況。
19. 要到頗一段時間之後,才能接受自己在不喜歡的人的窺視之下。
20. 我懷疑只有朋友或仇家會到這裡來。
21. 所以向不認識的朋友再鞠躬。這麼難看的blog。
22. 我真的要脫離日記風格嗎?
23. 欠大家一個自我復仇的分析。呃了51位朋友做test。我唔係人。
24. 願意擁抱blogger這身份。xanga的私密性對我而言太空洞。
25. 已經很少人在網上指涉這裡和指著真名罵我。看來已經蓄下了惡名。
26. 最近一次被罵,是「終於輪到電影節」被指「好作狀」。費事理。
27. 對有些人覺得虧欠,例如孤草和小荷。所有那麼偶然留言,我都沒有答話的朋友。
28. 最習慣性地去的地方:between psychosis and hysteria。不常更新,往來無白丁,每篇文都幾乎要看三次才懂,連李智良都話佢高竇的地方。
29. 本blog少講粗口。為此覺得有點罪疚。
30. 最近常有人search 上水喇沙來到這裡。希望寫下的文章會有用。真的,能力平庸者如我,無非希望如此。
31. 希望扮cool和爛撻,但劉某像黑洞一樣吸盡我的肉麻。
32. 其實,呢篇文志在呃post。不如大家留個言丫,一週年喎~~~~~~~~邊知有冇下年呀~~~~~~

最後引文作結:

帶著生手的天真,每天我都站在空蕩蕩的甲板上,興奮地望著那片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寬廣的地平線,用好幾分鐘的時間注視著四分之一的地平線,觀看整個日出日落的過程,代表著超自然的巨變之起始、發展與結束。如果我能找到一種語言來重現那些現象,那些如此不穩定又如此難以描述的現象的話,如果我有能力向別人說明一個永遠不會以同樣方式再出現的獨特事件發生的各個階段和次序的話,然後——那時我是這麼想的——我就能夠一口氣發現我本行的最深刻的秘密:不論我從事人類學研究的時候會遇到如何奇怪特異的經驗,其中的意義和重要性我還是可以向每一個人說個明明白白。

經過這麼多年以後,我懷疑我能夠再有這種如蒙神助的感覺。我還有機會重歷一遍那樣熱情滿懷的時刻嗎?那時我手拿筆記本,一秒一秒地記下我所看見的景象,期望能夠有助於把那些變易不居、一再更新的外觀形態凝住並記載下來。現在我還是對我那時的企圖感到深深著迷,還不時發現我的手仍然在試。」

——《憂鬱的熱帶》,李維史陀。王志明譯。頁64-65。

所謂火都黎

這樣說未免太具人文學者式的酸腐教誨味道:無聊是好的,言不及義是好的,但它不該是自足的,尤其不應培養一個以其為唯一目的的環境,部分是因為太密集而專注的無聊只會令無聊的寶貴變得尷尬。另外,後設地思考和解構自身的定義是好的,但無時無刻無脈絡無條件只如本能反應地指涉自身定義的推翻,到頭來,只讓人覺得是過於關注自身,是機械式的運作,強烈表現了對對象的想像能力之缺乏——在這裡「自我指涉」失去了所有理論上的先鋒意義,只是純粹的一廂情願而已。或者到最後我對這些種種看來互不關連的東西,所抱持的接近嫉恨的厭惡,是因為它們在我的經歷裡,時常都是無視於自己的支撐的;也就是說,沒有想過,這種自由自我,背後的消失的中介——這樣難免是把理論庸俗化了,但我還是要這樣說——如果我們的無聊是以(自己或他人的)某種機械工作為支撐的,如果我們的過於關注自身的姿態是以某種完全消去自我的解釋或宣傳為支撐的,而那些支撐又竟然確然是血肉真實並對此不滿的人的話,我覺得我就有足夠理由讓自己嚴格地拒絕這種種歡愉的柔軟的無聊、先鋒姿態的自我指涉,尤其當它們顯得經常先於一切條件,尤其當鄙人曾經作為類此支撐。我時常寧願,大家一起在矛盾面前束手無策,而不把事情輕輕掩過。我厭惡一切包藏矛盾的設置,隨身懷著含有殺意的鐵錘要粉碎它。

而我所那麼仰賴的語言呢,它當然是非常包藏矛盾的,它也有那樣無比巨大的森林且霧一般瀰漫甜香,誰不流連忘返。所以在切剖語言時,鄙人頗有強迫症式的毫不手軟,因為在這一方面,它比什麼都危險(當然說這句話的人,腦中未必有INTERNET的概念,互聯網以其終結伊底帕斯的形象,某程度上比語言更為危險,因為語言本來就讓人知道它是由抽象系統控制的,而互聯網則經常展示具象的無限的自由)。是的是這樣子,我之所以能支持自己不放棄語言的原因,是它的極端效果:無論是迴避矛盾還是揭發矛盾,它的效果都是倍數地大,豐富而弔詭,刀刀見血,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戰場。在語言的世界裡懷著那枚殺意的鐵錘,目前為止我尚算心安理得:只要,即使我愛著他人之時,也不迴避矛盾。

4/28/2006

EQ與平庸

我記得在我進心理學系那年,EQ剛開始大紅,而系中教授頗認為是庸俗的偽學術。在單線條生物那邊看到這個eq 分數test。

Your EQ is
93

50 or less: Thanks for answering honestly. Now get yourself a shrink, quick!
51-70: When it comes to understanding human emotions, you'd have better luck understanding Chinese.
71-90: You've got more emotional intelligence than the average frat boy. Barely.
91-110: You're average. It's easy to predict how you'll react to things. But anyone could have guessed that.
111-130: You usually have it going on emotionally, but roadblocks tend to land you on your butt.
131-150: You are remarkable when it comes to relating with others. Only the biggest losers get under your skin.
150+: Two possibilities - you've either out "Dr. Phil-ed" Dr. Phil... or you're a dirty liar.


91-110: You're average. It's easy to predict how you'll react to things. But anyone could have guessed that. 我覺得自己徹底摧毀了這個test。(看來我只會敗給隨機!)對於「極端」來說,eq極高或極低都並不對立,最絕的是,avesrage。於是你可以明白,為什麼這個blog的介紹是「傾向極端」,而不是極端;也明白鄙人在各處一再聲稱的,鄙人實是個蒼白平板的人這件事,實在是事實及事實之全部。所有覺得鄙人極端、難以控制難以預測的朋友,尤其那班煞有介事妖言惑眾壞我大事推我去死的好事之徒,唔該在科學的面前收皮、誠心改邪歸正,承認鄙人的mediorcrity,以後站到我這一方來。

字花繼續大賣!

據悉,阿麥書房已售去140本《字花》。

4/25/2006

羨慕

尼泊爾的民主運動取得成果,泰國和法國的大型示威也取得成果。

只有香港我城,遊行完先拗一輪遊行人數,然後止於「聽到市民訴求」。

理論幻聽

我已放棄與咖啡相處桌面上擺了red bull下一步就是給自己注射興奮劑。 連日停工延期10日突然一本重要的書不見了。救命:有沒有人借了,或者在別處見到我的《書寫文化英雄》,戴錦華編,啡色封面、內有大量藍色螢光筆痕跡?呢本書買左幾年,就係為左呢幾日咋。

沒有動筆就睡去近一星期,於是入睡前出現新習慣:朦朧中有一句句艱澀的文字段落在我腦中流過,閃爍奪目排比井然周折無數,我下意識去想出處是什麼,然後發現根本沒有那樣的書、沒有那樣的理論問題、沒有那樣的現實問題待我梳解。它們甚至不是我論文的一部分,那是幻聽的無何有之鄉,我用虛構的理論問題、分析框架、現實現象,來逃避眼前的創傷性空白。與張大春在《城邦暴力團》裡寫「張大春」在寫碩士論文時躲避仇家追殺,身邊一本書都沒有,於是捏造了二千多本書目的構造相比,我的幻聽多麼無距離,貼近然而守勢。感覺上像是劉芷韻(作為作者)遇上了張大春(作為真人)。

無論如何,已經把某些東西從入睡前的下意識中,拔除出來了。似乎把下意識的形態,從sentimental扭向了超現實。所以,在這裡被人看見的sentimental的我,只是在意識中存在的我——其實我的無意識,堪稱係不知幾咁non-sentimeatal的機器呀。

4/24/2006

誌謝

發布會後,尖沙咀商務的130本《字花》全部售清,銅鑼灣與大埔商務的《字花》亦告一日內斷市(心急的朋友可以試試三聯)。商務的eli說,會馬上入貨。

熟悉與陌生的朋友都來了
挺著勞累的腳站了這麼久
來者構成複雜,心願與期許同樣複雜
這件事如何理解和言說
朱凱迪不避怪異目光,舉著抗議板全場遊走
空間狹小,混沌的力量積存相連

雷接連響著,四月的雨
編輯群處於崩潰性疲累中
我感激到場的朋友猶如
感激擁抱我的朋友
我冒進斷言事情總會有出口
即使論文哀嗚不絕

照片其一
斷市之謎
《字花》討論區(於《字花》網頁右方column,按「留言及討論」下面「發表你的意見」的連結)

讀後感、對文學與其他藝術以至社會政治的思考、對《字花》的期望,嬉戲或嚴肅、微觀或宏觀、持平或偏頗、寬容或嚴苛,請到《字花》網頁中「留言及討論」下的連結,進入討論組。翹首以待各位意見。

4/23/2006

置頂:《字花》宣傳週

***終於有人在市面買到《字花》了,據稱是在阿麥書房和商務。可憐一眾少艾撲到書撲到花容紊亂。如果有誰在別處買到,可以在這裡或字花網頁出句聲,互通消息。
++++++訂閱+++++++++

1.星期三亞視本港台1900,「藝文部落」,可以見到字花的美女編輯們。

2.本星期日,誠邀大家:

《字花》綻放儀式 暨 香港閱讀文化討論會

請柬

謹訂於二零零六年四月廿三日(星期日)下午二時三十分,假商務印書館尖沙咀星光圖書中心舉行《字花》創刊儀式及香港閱讀文化討論會。恭候
光臨
《字花》編輯委員會 敬約

活動詳情: 日期:2006年4月23日(星期日)
時間:下午2時30分至4時30分
地點:商務印書館.尖沙咀星光圖書中心
地址:九龍尖沙咀梳士巴利道3號星光行3樓
活動: —字花創刊儀式
—李歐梵教授、梁文道先生對談香港閱讀文化
—「學生時代櫃桶底書」調查結果公布

www.fleursdeslettres.com

(無法否認,上文有種婚禮的氣息。)
另若有傳媒報導,請朋友貼上來,讓我更新。

****
以下只代表個人意見。

因為與學生時代相距仍然不遠,我始終記著窮學生的感受,當然包括買雜誌和收稿費的感受。所以《字花》的訂價,不希望與一頓午飯相去太遠,就算印費和設計費比一般文學雜誌高出許多,也咬著29元的定價,不肯超過30。而因為賺得太少,稿費也不得不低於我開始投稿那時。自己享受過的無法歸還與大眾,實在很不好意思。

用慣常的說法,我有一千萬就唔駛煩——《字花》印數2000,要賣1000本才能收支平衡。現在想來,真是不要命。那時是不是一起飲大左所以計錯數?

回想起來真好像trap在自己的陷阱裡一樣:作者需要表現、讀者需要表現、編者也需要表現,結果就是工作量超過負荷上限,而書又很重(因為100gsm的紙才不會過底),郵費極貴。若想作個人訂閱的朋友,看見連郵費的訂閱價好像挺高的樣子,會明白我們的難處嗎?我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因為我們又那麼需要訂戶。訂書可以不經發行,止蝕力高很多啊。回想自己買不起書的日子,就想向掏錢的朋友鞠躬。尤其訂書的朋友我再鞠一個超過90度的。

(而福音是,團體訂戶會有免郵費優惠啊。

4/21/2006

咦,旺角發生了怪事

懷疑做完這個action的人,之後一直沒時間去考察成果是否仍然存在。仗義每多屠狗輩,啤酒我既!

周某總是問:你想引刀求一快,定係張野貼耐d?
















真係好誇張。

麥秋那邊看到呢個測驗。對照結果之下,就覺得好誇張。係咪黐線架!! 看來心理測驗爆破者最大的敵人,是無意義序列的隨機。

鄧小樺的成分:

  • 御姐控:50.99%
  • 變態:29.68%
  • 戀父情結:17.35%
  • 收到好人卡還繼續追下去的勇氣:1.10%
  • 不怕死:0.43%
  • 畫破鮪魚肚的鉛彈:0.27%
  • 對艦大型雷爆彈:0.12%
死心不息做了英文版。結果更變態:

tang siu wa的成分:

  • 膿:44.70%
  • 花痴:27.97%
  • 智慧:21.46%
  • 要不得的心態:2.77%
  • 天然呆:1.76%
  • 愛情滋味28%的咖啡因:0.95%
  • 把所有人變智缺的腦殘光線:0.38%

總算有人講人話

如果我發覺有一篇文章妖言惑眾,想寫一篇指出他的不是,但又要事先要求同意的話,那篇文的作者會同意嗎?當然不會。這種「事先同意才可引用」的概念,嚴重阻礙了大家發表意見的言論自由,所以我們才有「合理使用」,那是保障任何創作人,可以引用他人而不用畏首畏尾,那樣有關研究、評論、學術、新聞才可以自由地發展。不論是不是在網上,合理使用同樣是有效的。

「事先同意才可引用」不是甚麼網絡禮儀,這是將蘋果說成橙,硬將「引用」說成是「剽竊」,無限放大自己的權利,妨礙他人的言論自由,這才是真正沒有禮貌。」


鄙人與人開拖時,常有人衝出來指鄙人「將別人私人的日記貼出來」、認為鄙人應該事先通知網主之類的古怪話語,這種話我實在覺得缺乏常識。我記得熊一豆那裡有一位朋友曾經說過:「google或yahoo在連結你的文章時,會事先通知你嗎?」,簡直言簡意賅。不是yahoo google大晒,而是,你以為網路是什麼地方?

「被人在背後引用」,連夏宇都視之為「地下詩人」的身分象徵。文學寫作本來就是無限的引用,語文和寫作本來就是建築在無數前人和他人的資源之上的,在無限延伸的文本性裡面,強行要截取一段然後說那是自己擁有的、並限制其使用權而不準他人引用,這才接近巧取豪奪。經濟上的限制使用(版權)和學術創作(也包括私人生活啦)上的限制使用(不準引用),那些想捍衛「版權」概念的人,最好把它們說成說成兩碼子的事。有誰沒試過在icq或什麼info中引用過流行歌詞?如果有天版權法令我們連引句歌詞訴訴心聲(而注意連我們的心聲都需要經過中介)都被說成剽竊罪案出個公民教育廣告來追打之,到時才後悔自己孕育了怪獸就太遲了。

不重複上引文章的話了,請進去看連結。

4/20/2006

voil

我沒有時間思考。繁雜的騷擾性的工作,它對我而言是騷擾性的因為它會騷擾他人。有人厭惡我的電話我就厭惡電話。他給了評語我沒有時間回應。他寫了簡析我沒有時間回應。因為沒有時間思考。浪費時間這個維度出現是因為,時間不夠——而時間本來就不夠,要令時間花得有意義,就要花更多時間,那麼註定某些時間是毫無意義的。我最難接受毫無意義。體力不足,但無法入睡。因為沒有時間思考,念頭就積存在我腦裡,連寫過的詩都成為騷擾。手足都要散斷,但事情非常肯定,即使我如人彘,我的腦袋不會離散,我的煩惱不會消失,因為外在現實不會消失。這是懲罰。我沒有時間思考。

4/19/2006

就黎被工作迫死,都要抄書

「那些新時代人聲稱,我們應該摘下社會面具,釋放我們『內心深處真實的自我』。我們在諾曼(希治閣psycho的雙重人格男主角)那裡看到了最終結果。在《驚魂記》(psycho)的結尾處,諾曼真的實現了自己的真實自我,並遵循了蘭波在寫給德門尼的信中 說出的格言[「因為我是別人。如果黃銅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喇叭,這不是它的過錯。」]:如果諾曼以其母親的怪異腔調說話,這不是他的過錯。他要想成為『真正自我』,成為未分裂的主體,就必須付出全盤異化的代價,成為與他自己相對的大對體。阻止形成充分的自我身份的障礙,正是自我得以成立的條件。」

——〈為什麼現實總是多重的?〉,齊澤克。

實例在眼前

「在《傷害的狀態(states of injury)一書中,布朗(wendy brown)也同樣提及了辯證過程的邏輯。她強調,受壓迫者對壓迫的第一反應是想像出一個世界,那兒沒有壓迫他們的大對體(Other)——女人會想像一個沒有男人的世界;非洲裔的美國黑人會想像一個沒有白人的世界;工人會想像一個沒有資本家的世界……這種態度之所以錯誤,不是因為它『太過激進』(只想要消滅大對體,而非只是改變它);恰恰相反,是因為不夠激進:它無法細心地去了解,某個位置的身份認同(identity)(工人、女人、非裔美國人……)是由大對體所「中介」的。(沒有資本家去組織生產過程,就沒有工人……),因此,如果想要擺脫壓迫性的大對體,就必須實質上轉化自己所處位置的內容。這也是急躁進行歷史化(historicization)時所犯的致命錯誤:當有些人想要『自由的性,擺脫掉罪惡與焦慮感的伊底帕斯負擔』時,他們其實就像是工人想要在沒有資本家的狀態下作為工人(as a worker )存活下來;他們同樣沒有考慮到,自己的位置是經過大對體中介的。」

——《神經質主體》頁100,齊澤克。

這樣抄下去我可以抄到死為止。

4/16/2006

穿越幻象

「你次次0 comment都係你o係度悲泣。你次次悲泣都冇人敢安慰你,大家最多都係o係你詼諧的時候和應同安慰你。我並唔係想嘲諷你但都覺得幾好笑。」

熱烈鳴謝25位朋友聯署。

有很多聯署的朋友聲稱,唔知上文下理——其實,並沒有什麼上文下理,就是有人直接以本人的悲泣無人理會作為笑柄——可能有些朋友無法接受這樣的膽大包天的直接真的可以在我身上實踐出來。聽到這話時我正橫越彌敦道,突然遇到冰雹,我恨恨道,我一定要寫你出來。

發表這個言論的人叫陳子謙,曾為零點詩社社員,現在中大中文系唸碩士,04年得過中文文學創作獎的評論組冠軍,現在狂教寫作班維生。見過陳子謙的朋友,大概此刻都心裡心裡有個謎:「睇佢個樣唔係咁大膽喎。」——因為要教寫作班,陳子謙時常缺席星期六的齊澤克讀書會,且每次遲到都滿頭大汗誠惶誠恐穿著整齊襯衣,與鄙人遲到1.5小時完全臉不紅氣不喘的態度迥然不同。呢d就係所謂知人口面不知心。

陳子謙理論上與我同出師門,在承繼老師對悠閒小趣味的追求這方面,我竊以為子謙可謂最得老師真傳。而同時,陳某染有老師門下的宿命——論文處於危機當中。我夠膽話,佢真係危過我呀(仍然係知人口面不知心哩)。正所謂,兔死狐悲,我在開了這個blog之後,一再勉勵他也開個blog,所持理由是「寫blog可以令自己習慣於評論和急速寫作,有助完成論文」。聽到有助完成論文,陳某從善如流,去年夏天偷偷開了個blog。大家可以上去一看——最近好一點了,看看05年7月至9月不夠10個post,每個post不足200字,而且個blog好像志在寫笑話;寫到9月終於有一個長一點的post,接著就停了半年。如果真的把blog和論文連繫起來看,我看他是畢不了業的了。正所謂兔死狐悲,如果不是陳某真的悠閒懶散不著力到一個地步,他真的可以成為我論文期間的最大他者呢。

在陳某學生口中,陳某以樂於助人見稱——我嘀咕,點解我冇乜類似感受。然後有一天,失眠之後完全錯過了一次創作班,坐在家裡覺得天昏地暗,陳某慷慨給我寄來了一張麥o麥道歉咭相。

星期日看齊澤克遇上陳某,叫他給我拍張照,他評論道:「黐線。」然後二人在科學館裡拉拉扯扯如小學生,他覻我一個不留神拔腿狂奔,由於人群阻隔我在科學館外跺足不止。考慮二人都年近三十,而且有著相近的肚腩和拜拜手(嚇死你都得架),這場追逐頗具創傷—時間摺曲的意義:「時間曾經打一個摺/把我們摺進去」,夏宇〈竊竊私語〉。為散文加入一個強調情誼的感性結尾,乃是由於我關懷他,口頭應允送我的論文完成禮物。


照片攝於幾年前,忘了是哪一年,我覺得這個笑容甚為花弗——關於陳某,你只要把他描述為花花公子,就可以看到他最規行矩步的一面。



福音:沒有錢又想看《字花》?

這裡,福音在結尾哦。

4/14/2006

一隻興奮的夜枭

以前在學生報出版又出版,出版之後總是心如止水,像計份數除法把一個數劃去那樣,了結而已。《四十年》出版時也有期待,衝回中大去看那些書,但記得在等的時候只是想,快點完吧。到自己出書時,終於覺得緊張,類似是想那些書在我眼前快點消失之類吧。今次《字花》出版,我卻真的傻笑出聲,在人面前呵呵呵地作貓頭鷹尖聲大笑,那種發笑和目光之亂閃,過往經常被歸類為愛情的曖昧。看來結論可以有兩點:一、脫離學生報可以尋回興奮;二、你為你的玫瑰花所花費的時間,使你的玫瑰花變得那麼重要。這是《小王子》的話,我第一次讀到它,是在學生報自印的原稿紙上。

(如果我們可以愛書取代愛人,如果一切時候都能像在興奮裡恩仇俱泯。像我這種林黛玉型,恩仇俱泯總是有context的,但突然一下子再次領悟——因為目標共同、而且同行努力、而且在結果裡共感,就可以恩仇俱泯。恩仇俱泯不包括隔離和停止。

雖然封面像素不夠大家不可以看到那些小字,但無減我的直線欣然。我說到哪裡?是下個星期,大家應該可以在書店裡買到《字花》了。本星期至下星期的明報,會有《字花》專輯,轉載文章;各媒體也會有《字花》的消息。19日亞視本港台,應可見到我們一班編輯,我又要接受自己上鏡好肥。4月23日,世界閱讀日,會有「字花綻放儀式 暨 香港閱讀文化討論會 」1430-1630星光行商務,屆時發佈「櫃桶底書」調查結果,還有梁文道和李歐梵呢。如果大家能來,我,真會很感激的。

4/13/2006

庸俗紅樓

光管壞什麼都不想做,亂update吧。這篇文章是年初就想寫的。

三年級開始看《紅樓夢》,應該是鄙人的怪異經歷裡,最登得大雅之堂的一項(其餘如誤闖沙頭角無禁區紙被警車解回之類的,還是待我再堅強一點時才說吧)。那時看什麼「賈寶玉初試雲雨情」,其之如墜五里夢中可知。 到四年級,閒翻第十一回一段:「黃花滿地,白柳橫坡。小橋通若耶之溪,曲徑接天臺之路。石中清流激湍,籬落飄香;樹頭紅葉翩翻,疏林如畫。西風乍緊,初罷鶯啼;暖日當暄,又添蛩語。遙望東南,建幾處依山之榭;縱觀西北,結三間臨水之軒。笙簧盈耳。別有幽情;羅綺穿林,倍添韻致。」突然完全看懂了全段,尤其看懂了「羅綺穿林」是指人(借代),及發現了對偶的結構,心中興奮莫名,於是就在一篇學校作文「中秋節晚會所見」裡,把全段抄了下去。需知80年代的廣州,我們在學校的小球場裡作燈會,個個衣著寒酸,花生都沒得吃,我也寫什麼「羅綺穿林」………可稱荒誕。那篇作文後來連派都沒派回來,大概是一篇明顯抄回來的東西,笨得這麼明顯應該不是成人所為,而一個小學生去抄古文又太過怪異,老師實在難以處理。

後來到香港,一時不知如何處理時地疏隔,還是靠《紅樓夢》縫合過去未來,於是一個衣著古怪的12歲女童,就去成人圖書館裡借《紅樓夢研究集刊》,都睇左十幾期。而人家辛苦辛苦的研究,我只留意人物關係分析,像什麼寶釵在滴翠亭外被發現偷聽時佯叫「顰兒,我看你往哪裡走!」嫁禍黛玉,是很深的心計,可見她本就不喜歡黛玉!——這些都是低層次的分析,像電視劇情,沒有辦法,因為《紅樓夢》電視連續劇確是陪我長大的嘛(若有興趣大學圖書館應該會有)。02年到北京,我也堅持到大觀園的片場去,謝某千方百計阻止,不果。


就是這套了,這應該是「西廂記
妙詞通戲語 牡丹亭艷曲警芳心」

飾演黛玉的叫陳曉旭,演寶玉的
叫歐陽奮強。兩個人都沒熬出頭
來,只有演鳳姐的鄧婕紅了。


另有一個暗地裡很著名,而我直認不諱的笑話:我其實,是林黛玉型。所以朋友傳來心理測驗「你是紅樓夢中的哪個女子?」時,我是磨拳擦掌要算個黛玉型出來的。結果算出來,是惜春。我臉色大變。這個心理測驗的結果是令人臉色大變的,但分析則不可靠,非常大陸主流(職業女性就算是王熙鳳??)看了這麼多年紅樓夢鄙人當然自己來。

惜春,出場很少,以孤僻見稱。孤僻事件有二:在賈府末落時,她出家為尼(這裡是高顎寫的,我沒什麼興趣),這是書中一再預言的她的結局。而另外較令人覺得她冷漠無情的,是主動拋棄貼身丫頭入畫:

「雖然年幼,卻天生成一種百折不回的廉介孤獨僻性,任人怎說,他只以為丟 他的體面,咬定牙斷乎不肯。更又說的好:『不但不要入畫,如今我也大了,連我也不便往你 們那邊去了。況且近日我每每風聞得有人背地裏議論什麼多少不堪的閒話,我若再去,連我也編派上了。』[..]何況你我二人之間。我只知道保得住我就夠了,不管你們。從此以後,你們有事別累我。』尤氏聽了,又氣又好笑,因向地下眾人道:「怪道人人都說這四丫頭年輕糊塗,我只不信。你們聽才一篇話,無原無故,又不知好歹,又沒個輕重。雖然是小孩子的話,卻又能寒人的心。」 (出處

如果我真的有惜春這麼決絕,就是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讓我臉色大變的不是這個。惜春的重大事件還包括給大觀園畫圖的大工程。惜春要放一年假來畫畫,黛玉評論:

「論理一年也不多。這園子蓋才蓋了一年,如今畫自然得二年工夫呢。又要研墨,又要蘸筆,又要鋪紙,又要著顏色,又要……」剛說到這裏, 眾人知道他是取笑惜春,便都笑問說「還要怎樣﹖」黛玉也自己掌不住笑道:「又要照著這樣兒慢慢的畫,可不得二年的工夫!」(出處

這幅畫,最後都沒有完成。與本blog近日的論文主題對讀,很不吉利!!

於是就重做,希望算個好一點的出來。妙玉——不行,比惜春更糟。 湘雲——但為什麼湘雲的結果和惜春的結果只差一題?二人的性格相去很遠喎。停著手想,其實我比較想做哪個角色呢,我可以怎麼選呢,都是歹命的女子。後來想到,不如做元春吧。沒有戲份,素乏捷才,隔簾垂淚,作為整個紅樓夢的物質支柱,消失的中介。編委會天天為《字花》度水搞訂閱宣傳都榨乾了,我總是想,我有一千萬就冇咁煩。每過幾天,我就會開張list,若我中六合彩,就分給誰誰誰………現在最缺的,不是搞手,而是支持文學、社運、叛逆的資本家。

總算,《字花》印好了。下星期應該可以買到。請支持,訂閱,沒錢的朋友也到各書店詢問「唔該有冇《字花》呀?」

4/10/2006

又停。又停。

站在陽台的邊緣撫著扶手,瞳孔裡大地的殘缺不過是主體的殘缺不過是論文的殘缺——文本之外無他物。其實看這一片荒蕪的樣子,你是必定不能做到宏觀語境的梳理那種紥實的學問的了,也就是說,始終無法享有穿過建制再超越之的心安理得最終只能游走,無論裙子多麼輕逸耳環叮噹作響戟指罵人刀刄雪亮銳薄也只是腳步凌亂的游走。那麼為什麼還想穿越呢,終於把自己迫到無路可退臭悶又長又不見得穩陣的怪異長路,尖銳的結論被輕輕帶過就是因為無法與咖啡相處而且在夜裡大腦運作不足,多麼微不足道,而鐵定。還會再被再被問到「為什麼要這樣寫」我在長路中段一塊毫無理據的普通石頭旁邊停步第137次自問,不能得到之物、不擅長之事,為何我欲望。

4/07/2006

撐小販!!!!!

如題!!請按!!

偽分析

在《世界》的結尾對話:「我們已經死了嗎?」 「不,我們才剛剛開始。」一直讓人推敲是喜是悲。張某謝某之流,堅持是悲——墮落的無止境,連死都並非中止。我呢,因為《kids return》式的情調,落泊小混混那種無可理喻的輕盈,傾向於懷疑那是一種奇異的正面暗示。事後證明我和賈樟柯是一頭兒的:賈在寫《世界》劇本的時候,正值sars,突然一切停頓。資本主義齒輪的停頓令他感覺到一絲希望。以相反的折射我們不難理解,《黑社會2以和為貴》裡古天樂在山頂的憤怒絕望,是對一個全景式的生活圖象的抗拒。撇除政治隱喻——或者並沒有撇除政治隱喻——古天樂表現的是極其需要劃分工作和閒暇、限定投入程度的香港人態度,而最令之絕望的,是區隔的消泯、限期的崩潰。與九七前的頹廢生花末世狀態相比,如果這幾年香港疲態畢呈,那麼我們需要的是否一種重新與「全景式生活圖象」的相處方式,我的意思是,或者像《世界》那樣,看到它的不可中止,因而看到斷裂作為希望——又為什麼不可以全景式規劃自己的生活去製造斷裂呢?這樣說著掛一漏萬最近很多高手上來我簡直是自動陳屍。而上文中真正以修辭帶動的,並非絕望的氣息或希望的驅動力,而是資本主義與政治(或鬥爭)之間的轉喻關係。

杜琪峰話唔好爆個結局出去,只好寫成這樣。事實上在做論文的我只能這樣。

***

侯孝賢說,我們可不可以愈賺得多,愈減少財富呢?為什麼財富總是累積,而不能減少呢?為什麼富豪在賺了錢之後,不可以自己來降低財富的門檻呢?不可以把另外一些很貴重的東西(他指的是藝術)送給人呢?他形容一種向後行動的精緻機器,類似於嫁衣神功。賈樟柯非常認真地看著他。我也很想讓他知道,我知道他在說什麼,並不是每個香港人都像最後發言那位小姐那樣,以為全球化是加強地區之間的資訊交流。

講座那天我當然是心花怒放,賈樟柯眼袋大大,隨口指點國內政治審查與經濟審查完整合謀的時候,你知唔知,我地呢D FANS真係好proud——當你的偶像如同剛睡醒都可以隨口講出極其分析性的話的時候。侯孝賢當然是校長,隨時訓話交心送你一個細膩人生——台灣求其出個侯孝賢俾你,放到香港都好似社會主義激進藝術家,我都唔知講乜好。因為候孝賢不是我偶像,所以我無法逐字記住他說過什麼。我只記得賈跟我說「還行!」最近我懷疑matthew常常上來,好像是要看我記不記這個講座——嘿,你自己又唔寫?fans係宗教動物,宗教意義在於實踐和循環呀,寫呀matthew。

4/05/2006

科大正門直入,有一處露台,乃直徑十米左右的一個半圓, 直望西貢海。我總是向與我一同走入科大的人說,你知西貢海最好是什麼嗎?係串。你看,入夜一片黑暗,無半點光。什麼都不跟你講,但引你凝目去看。幾串。而這樣的海是好的,這樣的男孩子就很煩。公平來說,女孩子也煩。

那露台是煙竇,學生教授一起望海喫煙。國際化的科大校園,不敢得失抽煙的國際教授,這是我對國際化少數的美好體驗之一。

但我與那露台,並無血緣關係。在科大住的時候,我總是逃回我的小樓底下抽煙,或蹲在窗緣抽,儘管是被禁止的。另有一處,是pg office外的廣闊平台,方型水泥灰色大磚、八面來風,我昏昏沉沉常覺得已經走向世界盡頭——應該是有教授很不妥我在那裡抽煙,後來門被鎖上了。有一段時間,黃昏入夜之際從圖書館回宿舍,陣陣夜風從露台吹入身體深處,我驚惶得幾乎抽搐,搖著頭想「這裡住不得了……」什麼也好,離開,離開。

後來我離開了。終於又要回去。露台終於成為我在科大唯一的歸處,我通常背著大包望海抽煙,身邊一堆沒看過的書,手裡捏著兩個接近完全碎裂的蛋撻。西貢海回復深沉,那種讓人思維停頓的顏色與景深,無論如何是好的。我不再驚惶,我只是不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在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這樣千方百計而無法可施,倒還是其次。我絞盡腦汁地想,終於想到了謝某,她在宿舍裡煮了東西叫我過去吃、因為房間堆滿了書而不好意思(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故此死命把我往客廳推、把牙刷從七樓吊下來給我。及至後來,謝某死死氣氣回去唸博士,又問「鄧小樺你上唔上黎食野?」而我心想,我都未寫好報博士的計劃書,你在宿舍煮什麼關我什麼事——這無疑是未發生的事,但我搞不清楚它是一個經籌劃之後的推算,還是我錯亂顛倒的夢之一隅。總之,面向西貢海,想到謝某,整個如橡膠製的科大校園,包括我手上碎裂的蛋撻,所有存在都有了理由。怎麼說呢,有時朋友那麼重要,它們可以令一切事情都有了理由。雖然我隨身攜帶無數理由,如同在錢包裡保存垃圾名片——但對於我怎麼會在此時此地如此境況,我還是那麼需要解釋和理由。


敬告:謝某是從不上這個blog的,切勿自作聰明告知她任何事。

4/04/2006

廣告/小劇場

1.
3月26日,去完了「漫畫騎劫文學」舌戰會之後,突然覺得天氣很冷,就賴著不肯走。而又受了帶契,出席了一個聚會,見了張獻民和susie au(如果我沒搞錯,她就是替王菲導〈臉〉mtv那個導演)。偷偷在一邊望張獻民,很想買他的書(超瘀:偷拍,仲被佢發現了,搞電影的果然鏡頭敏感……)。

在場頗有藝術人士,我偷偷扯江記:你睇個個女仔靚唔靚!江記說幾靚。過了一段時間後補充,對絲襪係幾靚——那是一對繡著曲折薔薇、鑲低調亮片的墨綠絲襪呢——看女孩,江記真是細心。我則關心免費食物,包括精緻麵包、雞鎚、各色歐洲香腸。如各位所能預測到的,鄙人一洗弱質纖纖之態,每次都拿得盤滿缽滿,連侍應姐姐都禁不住眨眨眼睛。不知鄙人步姿透露了什麼玄機,行經墨綠女郎身邊之時,她倒退三步,頗為見外。想到鄙人與鄙人所艷羨者的距離,鄙人不禁在會場中心,咯咯笑出聲來。

這些江記都無緣目擊。鄙人被墨綠女郎迴避的時候,江記正在一旁打電話報喜,因為他的短片〈胡眉的名字〉,得了ifva公開組的特別表揚獎啊。沒辦法,avant guard一般是歸入特別表揚。我們都一下子從椅上彈起來了。

2.
年年真有明星相。我喃喃念著這話,大聲攻擊她冇point。看見年年扁著咀捶桌子,又覺得可愛,又心生艷羨,就動起手來,大力拍她的頭。大家要知年年多有明星相,可以見今期《誠品好讀》的「當我們部落格」,年年被稱「行銷性感的偶像派」,訪問裡的年年就像她「武器一樣的艷紅荳丹」,尖尖的惹人注目,而又不能讓人一筆勾銷。突出色相而不讓人勾銷,那關乎底子裡的敏銳和靈性,不論多麼不容易辨認,那份量存在。我到底還要表現我的艷羨多少次?

相比今期《誠品好讀》,香港傳媒對博客的研究與視野,還是遙遙不及。這樣翻著各地各範疇的博客,種種資訊、理念與形式,覺得世界又迫身而來。該做而可以做的事有太多,而太多人已經在做。至於那些你還不能做的呢,又因不能更顯得吸引。儘管一個正在做論文的收縮人說這種話有點赥然,但我喜歡花力氣寫blog,並且願意看到香港博客群落再能動一點,尤其我本人該再能動一點。不知道其他博客看了《誠品好讀》,會不會感受到如我一般的激勵氣氛。

(而其實呢,怎麼說。覺得被了解真是異常快樂。異常快樂。怎麼說,我很久沒有感激自己生在這個時代。是這個程度。)

冰火五重天

最近常常有人search「冰火五重天」來到鄙 blog——還有人search 「冰火五重天 英文」。考慮到鄙人排在search list的78位,這些朋友真可謂不遠千里而來,卻只找到這樣的文章,鄙人深感抱歉,團團作揖。

其實大家都知,「楝篤狀王」裡宋世傑一定係假癲,到最後一定會出來擺平一切,而又把展柔讓給陸小鳳。無奈論文期間傷他悶透,坐在電腦前一時萬念俱灰覺得不如撒手塵寰一時緊張自勉如強迫症一時淡泊世情都係打鋪機。看到黃子華發瘋、咬人、對親人目露兇光、說「有冇女人」、「其他人都悶死我」,心裡生起強烈認同,和遙遠的快慰。他在一部清裝大陸電視劇裡發洩現代性的矛盾緊張衝突。無他,在2006年的香港,要發瘋還不那麼容易呢。這是懲罰。

於是,今期飲歌,竟然就是〈天才與白痴〉了。最好我能像廣告裡那個收音機男,給人摑兩掌就順利發出不是自己的悅耳歌聲,什麼角色都扮演無礙。如今粵語流行曲歌詞確已很多粗製濫造,但這不一定沒有意義——這反映了在各式格套話語爆炸之下,流行文化以及被流行文化銘刻著的我們,之金屬疲勞。我有時甚至懷疑,我之所以希望寫澀而乾燥的詩,純粹倚賴節奏與變速,都與此有著曲折而不相稱的呼應。他日有人據此說我是被商品文化榨乾了的詩人也無所謂——鄙人都研究的話,你話乜就乜啦。我還可以再就此提供論證呢。

說回冰火五重天吧,它的意思是,我將不再顧及話語的連貫性,而在這個blog裡連續地post氣氛相反的文章,所謂狂喜狂悲進退皆險。0 comment也無所謂。看到這裡search冰火五重天的朋友大概要罵句粗口——不要緊,粗口我得呀。

4/02/2006

(學識了)置頂!!!!

「我這樣想:說得上詩的文字,大抵需要具備某種充滿意義的姿態。這裡『姿態』又比『意義』重要。不過漸漸明白,我終究無法拋開意義。」

——樊善標:〈後記〉,樊善標:《暗飛》(香港:麥穗出版有限公司,2006),頁52。


提議書名的時候,我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時候遇見它。漸漸也忘了這個小功勞,現在像突然完成了世界紀錄般興奮。此外,我累得像無智慧無脊椎的螺獅,但無法入睡。請我吃飯吧。在一個人孤絕無可告慰搬家做論文的時候,遇見令自己血液混亂的書,是災難啊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