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偉棠在「廢墟之花」裡讀了一首新作〈左派夜爭〉,裡面有一句實在可愛:
滿天擊掌像柳絮辯經
這樣不精緻,那麼強烈的現代電影感,像極了典故,實際卻不是。戰爭不斷、甩碌頻仍、積稿如山卻不斷昏睡,這句詩還是時常在心中響如千鼓。儘管是寫紛爭,但擊掌的當代意象「俾個5我」,壓倒了其古代意象「擊掌絕交」——視覺聽覺如此強烈,純以氣勢駕御「辯經」——理論、路線的爭論,那些在旁人眼中無足輕重、右派一開始就要避免的、具體又抽象生死攸關的對立。而我們竟然是柳絮,談論沉重,輕身飛天,詩輕巧調解,足夠安慰。
以前在會室裡一室光管通明,開會至夜深大埔公路行車減少,路燈如流火在暗中,心裡竟有英雄感(可憐!開會就有英雄感出去卻懶低調!活該做書呆子。)。那時幻想覺得世上所有入睡了的生物之動力都集中到會室(所有動力都拿來開會有什麼用!),又覺得秘密而刺激(天啊,開通宵會有什麼好刺激的!),更暗暗想像如果有一個上帝視角俯視,大概會給予我們一點回報。想像高處俯瞰的視角大概是老土的,而廖偉棠的柳絮意象卻是迎頭罩下,是一個下而上的視角。基於柳絮在這裡的喻意,滿天柳絮降下,如同與自己相同者擁抱。到這裡,我是想起柳宗元〈愚溪詩序〉。
3 comments:
謝謝你在我blog的留言。可以再link 上,真好。會常來。
謝謝。看見你拍的照片很自卑呢。
今早匆忙update,把「左派夜爭」打成「左派夜奔」——羞殺人了。太急著奔出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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