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2005

伍佰伍佰伍佰伍佰伍佰伍佰!偶像崇拜。

我們咬著自己的骨頭
從各種籠子裡
湧進酒吧
扯盡嗓子呼喚
我懷抱一個玻璃瓶
變暖變酸的啤酒
未跳躍就已積蓄太多疲倦。
才一首歌他就汗透重衣
在人群的縫裡張望他像一顆渺渺的星
高速轉動。他成為假借的目的
讓我們自己渙散失神
第一首歌已經是激烈的結他
敲打的可能在於我們
願意把靈魂裸露:工作與薪金
準時上班,人際與權力位置
正因歷歷在目
便能夠一往無前
衣飾鮮麗與否,也是青年
西裝男子,中年婦女
我跟著他人跳起來
聽見熟悉的歌流下淚來
體液盡情蓋過皮膚
流瀉在我們生病的城市
我們都是被驅趕的狗
閩南歌詞喊得聲嘶力竭
不懂得的語言賒來十多年前的歌
現實裡委曲且又痛苦
歌曲虛脫燙熱的溫柔對位錯誤
最最切中無法言說的核。
樹枝孤鳥,在狹窄的立足點上我們
搖動頭顱。像他一樣興奮
還在期待些甚麼
掙扎與折磨沒有盡頭
知道你也像我一樣不善於表白
像一群大象般快樂嘔吐
射燈製造無法直視的中心
太擠了我們無法自由舞動
可樂意把自己扯碎,欣然審視
酷烈、反光的破碎核心
看著自己逐漸死去
在被操縱裡懂得了自己的權力
我相信那些遙遠的石頭
終有一天會默默爆炸

唱很多閩南話
抱歉自己的粵語不靈光
「你,靜,d,我慢,慢,講」
(又像搶白自己的朋友)
「謝謝你們與我一起玩耍」
他說。他不介意
他的聲音被台下的我們蓋過






伍佰。偶像崇拜。

五月五日,在尖沙咀的M1 PUB裡,我第一次在伍佰的現場。其實算不上是聽,人群太興奮了;說看也很勉強,一排排的人好像每個都比我高,我只能在他們的脖子之間,踮高俯低地看到伍佰的頭,連他彈結他的手都看不到。伍佰的樣子和電視上看見的一樣,像一條有著龐大嘴巴的恐龍,唱歌時以30度仰視左邊的微高處。當我還在琢磨是哪首歌的時候,旁邊看來與我差不多年歲的人,已經熟極如流地把歌詞喊出來了。還被人訕笑:「唔係呢首都唔識呀?」嗯,對於知識的貧乏我總是傾向承認。許多人對每一個拍子都能作出純熟的反應,所謂的死忠歌迷,而我這麼多年還是未學成閩南話。因為大家喊得太大聲,伍佰便更專注於彈結他,不太埋咪唱了。ENCORE再ENCORE,結尾時聽到〈挪威的森林〉馬上迸出淚來。旁邊的死忠歌迷一定明白我的感受,因為他們盼到了的CLOSING SONG是〈愛你一萬年〉。在這裡必須回應一下一些覺得把「我決定愛你一萬年」狠狠喊出來是過於直露的朋友:我完全不懂音樂,但以情緒的感受來說,〈愛你一萬年〉給我的感覺絕對是漸行漸遠行者無疆,迅速拋離「愛情」的表面主題,而趨於大量複雜情緒的純粹流瀉——即是,在叫喊中,「聲音」與作為意義載體的字詞之間存在的是抗拒與掙脫的態度。或者正因如此,〈愛你一萬年〉多年來在大小演唱會中演變出一個眾人狂歡的版本,距離轉向自我的失戀情態愈來愈遠——在這個層次上,我堅持,是看到了大眾文化的本質,即所謂的寄託。既然知道是寄託,那麼載體的內涵其實完全不重要,橫豎都只是錯誤的折射。於是很多時候,伍佰的瘋狂吼叫式情歌,其實是一個險峻的場所,供自閉的野獸自由放牧。這恰恰是常識上「愛情主題」的追求回應的態度的,反面。正如我堅持本文的分段方式。

這就是我喜歡伍佰的最大原因。因為對於自閉的野獸來說,牧場是千金難求的。6月11日伍佰在台灣有演唱會,而我的積蓄突然連租都交不起了。

1 comment:

Eric Spanner said...

下一次有伍佰show,提提我。我都想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