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2007

謹問好

接受了飲食版訪問,踏足蘇豪區貴價餐廳,同行的還有花苑。到很晚了,四個人都嚷著又忙又累,明天還要如何如何,卻還是忍不住談到生活及工作,嘰嘰呱呱,交心交到個個都暗道自己真傻。

作為一個飲食feature,我們都說她用心,她說,可能我仲新啦——這句話她說了好幾次。雖然與飲食版應該不能常常合作,我們三個都是滿心祝福的,口裡則只淡淡道「人夾人緣啦」。至於本人,對陌生人總是願意信任(相反對熟人易生芥蒂),受多少次騙也還一樣,這樣天真說出來都怕人嘲笑:舊識就不必說了,有時聽到一個較認同的學系,都會打心眼裡覺得親切,嘩啦嘩啦胡亂交心。花苑直是童言無忌,郭反應較慢,次日才輕輕說道「其實我個陣都係咁……」

我想起,字花一年前初登場,所謂傳媒報導鋪天蓋地,其實是有不少畢業不久的年輕記者和編輯,因著自己的興趣找上字花,所以才會連《YES!》都有得上。一來是新人對新人投射式地產生興趣,二來也是這樣看來漇心機捱眼訓的事,比較接近他們在學院裡書本上的理想。面對陌生而廣大的未來只能見步行步,他們孜孜問及字花的困境與困惑,大概也是他們的困境與困惑吧。

如果比較傾向投放心力、不照辦煮碗算是「新」的一個表現,那麼文學雜誌的工作還算是比較容易讓人「常新」的。我們也有頹廢與金屬疲勞;而我想說的是,不知一年下來,這些年輕記者和編輯怎麼樣了。他們達到了多少希望自己達到的目標,抵禦了多少希望自己抵禦的不良,有些什麼原則、興趣、話語習慣被保留或催生,現時工作有多接近自己的理想?

說起那次天星事件去圍孫明揚官邸她道:「情況那麼混亂我們想幫你們也不知如何幫起」,我答「是的在這種社會情況裡要配合的話需要很多力氣。」在學院裡唸香港文學時,難免有點天真樸素的自由主義信念,會傾向相信人在限制裡也可以找到空間實踐信念,會被感動、能夠判斷,用微小的力量幫助和捍衛自己認同的東西。後來也寫了一些批評大眾媒體的文章、至今也不後悔——只是也有善意,或者僅僅是一點點同行的想望,一點點關於我們的社會的、共同的東西。與認同的人在不同的位置上工作,偶而連結,這就是我樸素(naive)的願景。

謹問好。

3 comments:

Anonymous said...

我自以為老皮老肉但是今早起來讀這篇以及其餘四篇忽然淌眼抹淚。

唉。

Anonymous said...

(不包括電髮前傳!)

TSW,或鄧小樺 said...

電髮前傳是從被騙開始的孤注一擲,最賺人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