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2007

咬到砂礫

/真的很不喜歡與醉酒的人說話。他們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會忘掉。而我會一直記得。我懷疑這些忘掉與記得之間存在因果關係。這是對語言認真到失控的地步。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在他們喝醉了之後就突然開始談格外認真的話題。

/遇見喜歡的朋友。於是知道我們不再是朋友了。這麼簡單,在眼裡一閃而過的猶豫,我於是爽快地說那麼我先走了,像一名成熟人士的行為,然後在地鐵裡憂愁得像個小孩。所以,遇見在意而久不聯絡的人,還是詐作不見的好。炸了頭,也正好別人認不出來。

/絕少為睡眠、飲食之類的問題發脾氣。只是終於明白,不要勉強與不想理會別人的人相處。

/齊澤克有個笑話比較艱辛,看電影節時幾乎沒人懂得笑——而因為是千辛萬苦才明白過來的,忙忙的笑出來像學生搶答。那個笑話大概是:某人煞有介事的過來與你攀談,問你火車報表,打聽行程,好像表現出他準備與你一同搭乘下一班火車的樣子,但你千萬不要被他騙了,他是真的要與你一同搭乘下一班火車的!

這源出拉康所說,人是唯一懂得「偽裝去偽裝」的動物。也就是說,有些人刻意扮成很無恥的樣子,但大家千萬不要被他騙了,他是真的很無恥的!若要補充的話,則「反面的反面」不等於正面,應該是高了一個層次的,其對付方法與簡單的無恥不同。但它們絕對是處於與「無恥」這個概念之下的。

這個反轉的反轉,是齊澤克為今日左翼政治哲學理論加入的銳利。齊澤克還有其它的例子,也許會明白一點:現在的心理病患都會向醫生說,我會有歇斯底里乃是因為我有壓抑;納粹3k黨成員殺了人後,也可以自動提供「我幼年受過心理創傷所以才會如此殘暴」的脫罪原因。這些解釋本來就是症狀的一部分,偽裝的偽裝。而迷信irony的人,相信「我把自己的殘暴很誇張地表現出來」=「不殘暴」,就是看不到辯證的第三層次,也因此失去分辨能力。分辨其實很簡單,就看他們的行為、後果及所處位置就可以。




諸樣不如意,對皇后的焦急和人際齟齬,歸結到一處,以某邊的罵戰為爆發點,連續兩天都處於隨時哭出來的狀態。某些事所要求的代價,也許是一生的,我只是像抵抗力弱導致感冒一樣偶而忘記了它的牽連性,一下子從整個齒輪裡跌出來。失敗者應該有失敗者的深沉、風度、銳利、力量,缺一不可,缺一則辜負了自己的失敗。失敗不者不假外求。我回去讀楊牧。

5 comments:

熊一豆 said...

其實,你也一直是巴黎鐵塔。

TSW,或鄧小樺 said...

什麼?!什麼巴黎鐵塔?!我是不是忘了什麼??

難道是王靖雯〈巴黎塔尖〉?

Anonymous said...

千億晚 千憶天~~~

熊一豆 said...

吓?不過是想說,讀你的文字,也一直深感以"反轉再反轉"的思路,努力拆解"反面的反面"。
王靖雯都諗到,勁﹗不過是周星馳。

Anonymous said...

丫——真係捉你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