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中寶和芳有兩代真愛女性的傳承關係,芳問寶「你真係要學?」的鏡頭,令人想起人魚公主故事裡人魚公主向巫婆討啞藥換雙腳去見王子,不過是個反童話: 是啞公主(窮)學說話去拒絕王子(霉),而傳授的是前代的公主,見此反而心軟,並因此沒放棄自己那段情。鄧麗欣對著鏡子勉力張著口、用嘶啞的嗓音一遍遍重 複「你…走…啊,我…以…後…都…唔…想…見…到…你啊!」那一節真是厲害,重複果然是商業時代最大的力量,我流淚早於謝安琪,偷眼一瞥旁邊一個染金髮臉薄薄看來很兇的女孩,也在擦眼睛,前前後後傳來不少鼻酸聲。作為一個也許面對演員有點弱勢的導演,葉念琛未必駕御得好別的角色,但木訥的鄧麗欣出演啞角色竟用得這麼好。前段我們還心生厭惡,以為看來嫻靜的玉女也是刁蠻港女,冷眉怒目不斷重複狠心句子,後面就知原來這種狠心經過艱苦學習。那種學習有令任何女性軟弱的象徵性:狠心的拒絕話語,其實只是一個無助女子面對世界時唯一把握得到的方法。女子們叫著「你走啊我以後都唔想見到你啊」,不過是因為那是當時她們唯一懂得的話語,她們為此悲傷不己。這就是葉念琛打動港女的力量。為什麼這是童話?唸多了童話理論後,我常常覺得童話裡根本沒有愛情元素,但它可以暗寓甚至解釋集體悲傷的源頭。萬千世界,都也許要由悲傷被理解後開始。
——〈什麼都沒有發生,直到世界重新開始〉,見今期《香港電影》附送的《hkinema》。
情人節檔期時告訴別人要看《保持愛你》,總受冷嘲熱諷,如養父冷冷道「咁好睇呀?」最後我當然是一個人去看了。是的,其實這套沒特別糟。回來終於寫出了文章,中間以包曼和品特做結構支撐。我自己特別沾沾自喜於文章裡「愛情.經濟.空間」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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