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正門直入,有一處露台,乃直徑十米左右的一個半圓, 直望西貢海。我總是向與我一同走入科大的人說,你知西貢海最好是什麼嗎?係串。你看,入夜一片黑暗,無半點光。什麼都不跟你講,但引你凝目去看。幾串。而這樣的海是好的,這樣的男孩子就很煩。公平來說,女孩子也煩。
那露台是煙竇,學生教授一起望海喫煙。國際化的科大校園,不敢得失抽煙的國際教授,這是我對國際化少數的美好體驗之一。
但我與那露台,並無血緣關係。在科大住的時候,我總是逃回我的小樓底下抽煙,或蹲在窗緣抽,儘管是被禁止的。另有一處,是pg office外的廣闊平台,方型水泥灰色大磚、八面來風,我昏昏沉沉常覺得已經走向世界盡頭——應該是有教授很不妥我在那裡抽煙,後來門被鎖上了。有一段時間,黃昏入夜之際從圖書館回宿舍,陣陣夜風從露台吹入身體深處,我驚惶得幾乎抽搐,搖著頭想「這裡住不得了……」什麼也好,離開,離開。
後來我離開了。終於又要回去。露台終於成為我在科大唯一的歸處,我通常背著大包望海抽煙,身邊一堆沒看過的書,手裡捏著兩個接近完全碎裂的蛋撻。西貢海回復深沉,那種讓人思維停頓的顏色與景深,無論如何是好的。我不再驚惶,我只是不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在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這樣千方百計而無法可施,倒還是其次。我絞盡腦汁地想,終於想到了謝某,她在宿舍裡煮了東西叫我過去吃、因為房間堆滿了書而不好意思(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故此死命把我往客廳推、把牙刷從七樓吊下來給我。及至後來,謝某死死氣氣回去唸博士,又問「鄧小樺你上唔上黎食野?」而我心想,我都未寫好報博士的計劃書,你在宿舍煮什麼關我什麼事——這無疑是未發生的事,但我搞不清楚它是一個經籌劃之後的推算,還是我錯亂顛倒的夢之一隅。總之,面向西貢海,想到謝某,整個如橡膠製的科大校園,包括我手上碎裂的蛋撻,所有存在都有了理由。怎麼說呢,有時朋友那麼重要,它們可以令一切事情都有了理由。雖然我隨身攜帶無數理由,如同在錢包裡保存垃圾名片——但對於我怎麼會在此時此地如此境況,我還是那麼需要解釋和理由。
敬告:謝某是從不上這個blog的,切勿自作聰明告知她任何事。
13 comments:
你同劉某原來是一樣的肉麻!
落井下石者
一世追唔到女仔
咁係唔係啫係你依家搬左去科大宿舍住?旺角個地步完全徹出?又話啓蒙完去唱卡拉OK?
李智良
科大研究生宿舍只供全日制研究生居住。
另外,我還擔心你死了呢
jenny也好嗎
未死,世界咁美好點會想死?
jenny 就慘D ,一早未瞓醒就因為一個麫包而瞓唔著,一食落去,好鬼難食,灰晒。
咁妳家下搬左去邊樹?
「…我通常背著大包望海抽煙,身邊一堆沒看過的書,手裡捏著兩個接近完全碎裂的蛋撻。」
咪住,我想像唔到o係休閒o既時候,重邊有能耐用兩隻手同時照顧支煙同兩個蛋撻,唔通拎完又放低?一個撻加一支煙都勉強想像到o者。
我想下星期回中大抽煙~~~~~~~~~~~
鄧小樺呼喝康記的文字,係可以聽到出黎......勁
只看其文,已可聞其聲由千里而來。
眼大睇過龍。我成日都係咁。
一手持煙,一手「練」蛋撻,搞掂。難怪兩個撻就來碎。個餅師手工有返咁上下。
死啦, 係見到我個老脾樣定睇明星個八婆樣呢!? 電影節期間真係要行為檢點d...
尋日0岩先來過, 知道你已經完成大業, 本來想即時留言祝賀, 但係又怕有扮sweet同搭訕之嫌...anyway, 早前0係報紙睇到陳昇同伍佰唱愛情限時批, 不禁想起你的美麗你的風采...
「陳昇同伍佰唱愛情限時批」!!!!!!
敬告那句最自作聰明。(俾你笑死啦)
「我認無聊的鄧小樺」
sorry,你係咪打錯字呀?串人時打錯字,係幾傷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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