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鈍的學院派張某,起草了一篇聲明,要求大專生聯署:〈支持全球被壓迫的弱者,為我們在地生活的城市挽回尊嚴!──香港大專學生支持反世貿示威者聯署聲明〉。這麼長的名字,幾咁唔嗅米氣。不過各位唸過大學的人,也請參與吧。十九日會連同簽名刊於明報,請大家有買趁手啊。
很冷,未吃飯,通了頂。但終於教完書了,也說定了不去讀書組了;總算定下心來、也可以遲些再替朋友慢慢挑一條圍巾。 那邊廂,維怡、彩鳳、阿古和阿cat,幾個人去了絕食。
絕食喎,一個被捧得太高尚又有時無法得到相應回報的行為:「絕食是面對極之強暴的力量,無法可施之下,唯有以自身作為武器的最和平抗爭方式。」唔係你插自己就一定有好報的。有時,還會有很多想當然的帽子加在你身上。破曉時與阿古模擬對答,最難答的都是這類問題:「你覺唔覺得自己係做show搏出位呀?」其實稍微用用腦子,就知道並無位可出。這不過像我們在封鎖線前,斤斤計較那一米兩米的婆仔數——因為無法可想,求其立亂豪少少野出黎。
如果有的揀,我想幾位朋友也無意在特別寒冷的這幾天上馬。一切只是臨急臨忙,像手工製作的粗糙味道,毛毛粗紙纏綿的紙邊,看起來竟然就像聖徒的袍子、被荊棘鉤破。而且它們的確是像的。因為那麼倉促。
昨天韓農三步一跪之後,他們回來構思行動。有幾個警員吊佢地尾一齊番黎。八樓的電話都被勾了線,連我這些只會打電話講下「佢同個女仔真係勁曖昧囉」的小卒都被勾了,他們是用筆談的。出來的時候他們給我看,hunger strike,我也沒驚訝,就問是誰做。維怡說了,我就問人力如何補充,她也答得輕鬆。其實工作都是一樣的,都要做、都重要。有人去了絕食,就要有人接起剪片、採訪的工作。都是在已經嚴固的封鎖線、已經透支的身體上嘗試再推一步。
其實是這樣,當時譚某著我起草某些東西,我爆過文之後不太想寫了,他們又找我起草絕食宣言。時維四點,我想著我做一個沒有意志的稿匠就好。情境其實是這樣,在茶餐廳裡,大家都餓到快死了,我在一個快爛掉的小筆記本上drop他們的points。大家知我措辭一向私縮,絕食宣言裡那些慷慨的句子不是我的,多數是太利口述的,他很睏了,但用力咬著手指,口中吐出一片片斷章。有像來自地深的煽動性。我不敢直視他,因為我不習慣在情緒激動的狀態下為他人寫作。但那些震撼不是虛假的。那些震撼夾在茶餐廳的車仔麵、各人「咁到時咪唔可以食煙?」的瑣碎問句和趴在桌上難掩的倦容之間,融成一體,無法分離。因而不是虛假的。我們是慢慢而自然地滑入時代的軌道裡,並不轟炸。
我想說的是,其實他們付出的比表面上多:大概傾完已經五點,各人回家pack野準備絕食,順便執靚個樣——咁即係冇得訓。但係各位朋友的守時習慣呢,就係咁架勒:大家話要就午間新聞,應該要10點開始,咁即係8點就要在八樓集合,8點半出發。結果我8點打俾維怡,佢話8點45分到;8點半打俾彩鳳,彩鳳話半個鐘到(咁即係九個字);總之,他們過了10點半才離開八樓,同時倒瀉籮蟹。到最後11點開始,午間新聞只作低調報導。點解到最後只係遲左一個鐘咁少?因為佢地連最後的早餐的時間都豪左出黎囉。阿古最便捷:他不回家執野,於是呢,就凍到訓唔著了。
其實一切很簡單,就是一些起不到床的小學生,想盡力做一些事。令它沉重起來的,是這個環境。這是他們的絕食宣言,我draft的。我留在太子,始終無法放下他們所流失了的早餐。
5 comments:
謬矣.我前晚倒是"即時起貸",只是還要等待修改和通過.
聲明還得到譚才子拔刀相助,增刪潤飾.不敢掠美.
補記一筆,聲明不單接受大專生聯署,還接受其他公眾人仕聯署支持.
MR BEAN 你的口吻真lau-diu。
保重呀。
I got the info from different means, but all too late, so couldn't sign.
Can only spiritually support you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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