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夥人來到中山北路一個小酒吧,清晨三點鐘,滿屋子都是人,都是男人,怎 麼說,可能其中也有的是女人,但都由男人扮演吧,燈光打得低低暗暗的,空氣中有一種竊竊私語的甜蜜的感覺,混雜著煙、酒、古龍水和刮鬍水的味道。忽然屋子 中央一圈跑馬燈打亮了,歌的節奏由牆壁中滲出來,男人們圍攏過去,一對對的,開始跳起舞。有一個男孩在舞池前方抓起麥克風跟著卡帶唱起來,我推推同伴說, 這是我寫的歌。男人和男人擁抱著,在舞池中輕輕摩擦著,慢慢的搖擺著──「讓我請你跳支舞,用一種失傳的舞步…」我知道他們永遠不可能愛上我,我在暗處覺 得寂寞,但我因為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去加入他們而覺得興奮、親愛。你知道嗎?你極可能是一個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發現的同性戀,我的另一個朋友曾經這樣告訴我。 她是女人,而且只愛女人。我設想到各種情況,我極可能是一個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發現的什麼什麼。我被各種可能性激發,深深被一些不尋常的激勵氣氛所籠罩。
——〈寫歌〉,夏宇。全文見此。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